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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从镇上开了一个狗肉火锅店,灾难就开始了
我妈是个狗迷，家里养了一群狗狗。她总是说：“狗是人类最真挚的伙伴。”然而，生活却突然对我们开了个大玩笑。妈妈生病了，不得不远离家乡去治疗。在她临行前，她郑重其事地嘱咐我，一定要保护好我们的狗狗，别让任何人伤害它们。
01
可妈妈刚走，爷爷就宣布了一个惊人的决定——他要开一家狗肉火锅店。食材在妈妈离家的当天下午就准备好了。爷爷说：“镇上人对狗肉火锅很感兴趣，趁现在还没人抢占市场，我们得赶紧行动。”爸爸听后，眼中闪烁着对金钱的渴望，立刻附和道：“这是个好主意，一定能赚大钱！”我看着他们，心里一阵冰凉，仿佛被冷水浇透。
大黑，那条我们养了半年的肥硕黑狗，成了他们眼中的目标。大黑是妈妈半年前从路边捡回来的，当时它饿得皮包骨，奄奄一息。妈妈心地善良，给了它食物，救了它一命。从那以后，大黑就成了我们家的一员，对我们忠心耿耿。
我跑到爷爷面前，恳求他不要杀大黑。但爷爷一脚将我踢倒在地，怒斥道：“你懂什么！现在家里需要钱！”我疼得几乎站不起来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黑被爸爸套上黑色皮罩，绑住四肢。我声嘶力竭地喊道：“大黑，快跑啊！”
02
大黑和我相处了半年，它听得懂我的话。我知道它有敏捷的身手，可以轻易逃脱。但大黑只是看着我，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淡然。我明白了它的意思——它不想逃，它要留下来报答我们的恩情。
我无力挽回大黑的命运。爸爸手起刀落，大黑的鲜血喷涌而出。它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下了。我和大黑的关系比任何人都要好，但我却无能为力。我知道，如果爸爸不这么做，爷爷和爸爸都会受到牵连。
原来爷爷急着开火锅店赚钱是为了还家里的巨额债务。一个月前叔叔赌博输了一百八十万，把家里所有的积蓄都赔进去了还不够。叔叔玩失踪后，爷爷一夜白头变得暴躁异常。为了还债爷爷才打起了家里狗狗的主意。我只希望叔叔能平安无事早日回家承担这一切。
03
大黑，就这样成了爷爷火锅店的第一道牺牲品。
爷爷说：“先拿大黑开刀，用它的肉给镇上的人试个味，生意就能红火起来。”
爷爷是调味圣手，爸爸是厨艺大师，他们联手制作的狗肉火锅试吃，瞬间赢得了顾客们的齐声赞誉。
于是，狗肉火锅店正式开张，生意兴隆。
我们家原本有四十多条狗，但随着生意越做越红火，家中的狗狗数量也在逐渐减少。
那些尚存的狗狗们似乎能感受到自己的命运，每日里要么焦躁不安，要么萎靡不振。
但唯独那只名叫阿毛的边牧，它异常地平静。
因为它是一条极富灵性的狗狗。
爷爷笑眯眯地指着它说：“这条狗先留着，不杀。”
不仅不杀，爷爷还让爸爸将它带到火锅店门口，作为门面担当。
每当顾客看到阿毛那威风凛凛的模样，都愿意再次光顾爷爷的火锅店。
阿毛成了爷爷火锅店的活招牌。
然而，我看着那些顾客狼吞虎咽地吃着狗肉，心中却如同被巨石压着一般喘不过气来。
早在爷爷开火锅店之前，阿毛就曾多次用各种方式向妈妈暗示，希望她能带着所有的狗狗离开这个家。
有一次，它竟神奇地在地上用枯树枝摆出了一句话，我和妈妈都记得清清楚楚：
“给予我们食物的人，也可能会夺走我们的生命。”
妈妈只是短暂地震惊了一下，然后温柔地抚摸着阿毛说：“放心吧，不会的，家里人都爱狗，狗是人类最真挚的朋友。”
我记得那一天，阿毛像人一样沉思了很久很久。
它似乎在那时就预见到了今天的一切。
如果妈妈还在家，我可能还会选择相信她的话。
但现在，火锅店的生意火爆异常，家里每天都要有四五条狗被送上餐桌。
照这样下去，不用十天，家里的狗狗就会全部消失。
然而，事实证明，我的担忧是多余的。
04
我叔叔这阵子竟突然现身了。
他不知从哪得知爷爷开了火锅店，还特意拉了两大货车的狗回来。
还好我们家的后院宽敞，容得下这些新来的家伙。
“爸，看看，我给你们找来了这么多‘货’，火锅店的生意绝对要红火到不行。”
爷爷望着这个给家里捅了大篓子的小儿子，叹了口气，便让人把狗狗们安置在后院。
家里原本的狗狗们看着新来的同类，纷纷吠叫，仿佛在说：
“你们这些新来的，真是不长眼，跑到这里来，早晚会跟我们一样的下场！”
可在人类面前，它们又能怎样选择呢？
阿毛在叔叔回来之后，也开始焦躁不安，在火锅店前的笼子里狂吠不止。
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叔叔每次经过阿毛的笼子时，那下意识的咽口水声太过明显。
但阿毛的焦躁反而成了火锅店的新卖点，吸引了不少顾客前来。
镇上的人大多都尝过我们家的狗肉火锅，纷纷称赞手艺非凡。
除了一个人——英叔。
英叔是我们镇上的一个异类，身材魁梧，却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。
他和爷爷同辈，但看起来却年轻许多。
早年丧偶的他，只剩下了一个儿子，但不幸的是，这儿子比我叔叔还痴迷于赌博。
最终，在一次赌场的纷争中，他被人打死了。
但英叔并没有选择复仇。
他常说：“这都是命，怨不得别人。”
自从儿子去世后，英叔变得更加沉默寡言，经常独自对着花鸟鱼虫低语，有时也会跟阿猫阿狗说上几句。
但唯独对人类，他很少开口。
在大家眼里，英叔已经疯了。
有人还嘲讽他，说他是不是学了什么通灵术，天天在跟儿子和老伴对话。
但英叔对这些闲言碎语并不在意，依旧我行我素。
以前英叔也是我们家的常客。
但自从爷爷开了火锅店后，他就没再来过了。
爷爷觉得可怜，便让我带上一锅炖好的狗肉去探望他。
05
我走到英叔门前，敲响了那扇稍显陈旧的木门。
敲了许久，英叔才缓缓打开门。
我双手捧着狗肉，恭敬地递给他，说道：
“英叔，这是我爷爷特意让我给您送来的狗肉，您请品尝。”
英叔没有伸手接，反而瞪大了眼睛，长长地叹了口气：
“哎，真是造孽啊。”
“英叔，您这是怎么了？”我好奇地问。
“你们家近日恐怕会有变故。”他严肃地看着我，“元直，你心地善良，与家中的狗狗们有着深厚的情感。听我的，不要吃家里狗的肉，这样就不会断绝你们之间的这份情感纽带。在危难之时，它们可能会成为你的救命恩人。”
元直，便是我的名字。
英叔看起来既不像是疯子，也不像是在开玩笑。
不过说实话，我从未尝过狗肉的味道。
我好奇地问英叔为何如此，他却闭口不谈。
我只好捧着狗肉，转身往回走。
爷爷见我回来，问明了情况，便气呼呼地说：
“这老头子真是莫名其妙，送上门的好东西都不要。他不吃我们自己吃。”
这天早晨，我在店里忙碌时，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呼唤我：
“元直，求求你，救我一命，放我出去！”
我环顾四周，却不见人影。
只有阿毛在笼子里，用它那双明亮的眼睛望着我，尾巴不停地摇摆。
“是我，阿毛啊，元直，求求你，救救我吧。”
我确信自己没有听错，阿毛，那条忠诚的边牧，竟然说出了人话。
06
我问道：「你到底是人是狗？」
阿毛摇着尾巴说道：「我是狗，但我上辈子是人。只因我死后在冥界积极立功表现，又成功贿赂了轮回司，于是就没喝孟婆汤，同时又保留了记忆和说人话的能力。」
「那你怎么会从人沦落到变成狗呢？」
「沦落？我告诉你，现在轮回投胎，任何动物都不可以连续两世相同。这是地府立下的规矩，为的就是公平。」
公平？
我暗笑了一声，如果真的公平，你又怎能有机会贿赂到地府差官？
阿毛又说道：「你今天放我走，将来我能救你一命。」
这段时间以来，我一直不喜欢爷爷他们杀狗、开狗肉火锅店，但是为了还债，没办法。
现在狗肉火锅生意好，我放一条狗，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。
我打开笼子，阿毛「嗖」地一下就蹿出来。
但它没有立马跑走，而是在我身边不断徘徊着，然后说道：
「记着，防着你家人，尤其是你叔叔，不管他要你做什么，都不要做。」
叔叔？
为什么啊？
叔叔一直就对我很好啊。
我刚想问它原因，爷爷和爸爸就过来了。
「这边牧怎么跑出来了？
「抓住它！」
爷爷说完，拿着棍子和其他捕狗工具，想围住阿毛。
惊恐的阿毛左闪右躲，逮着一个空子，逃也似的跑了。
07
阿毛一走，当晚狗肉店的顾客就少了一些。
因为很多顾客就是为了看阿毛、逗阿毛才来的火锅店。
爷爷从狗群里拼命寻找能够代替阿毛的狗。
可是没有一条能够让顾客满意。
他们只认阿毛。
一连几天店里生意越来越清淡。
我一向胆小老实，看着爷爷他们垂头丧气的样子，只好把自己私放阿毛的事告诉了他们。
但没有透露阿毛开口说人话的情况。
爷爷立即对我破口大骂：
「我那天就有点怀疑你了，吃里爬外的东西，养个人还不如养条狗！」
爸爸也跟着责备我疏忽大意。
「没了那边牧，我和你爷爷怎么开火锅店，不开火锅店怎么还债？」
只有叔叔护着我。
「元直还小，他也不是故意的，你们就不要怪他了。」
现在家里只有叔叔对我好。
叔叔安慰我之后，来到我身边，小声问我：
「元直，你帮叔叔一个忙可以吗？我有办法让那条边牧自己回来。」
我答应了。
叔叔见我答应后，微笑地走出门去。
不一会儿，我看到他和爷爷又来到我身边。
我心里又开始紧张得发毛。
让我感到意外的是，爷爷没有了先前打我时的愤怒，反而看着我一脸堆笑。
这下我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。
08
叔叔对爷爷说：
「爸，边牧我能抓回来，但是得苦一苦元直。」
爷爷说：
「只要能抓回那条狗，挽救我们店生意，都是值得的。」
爷爷又坐下告诉我：
「元直，上次你放了狗，我们就不怪你了，这次听你叔叔的话就行。」
我点了点头，完全忘记了阿毛走时对我的叮嘱。
我家还有个旧宅，旧宅后面有个破落的院子。
叔叔把我带到了这里。
我突然发现，不知什么时候这个旧地方堆了很多木柴，还有一口大锅。
叔叔又告诉我，自己早些年在外闯荡的时候，曾跟高人学过看生辰八字。
不仅看人的，连狗的他也会看。
叔叔看出我的生辰八字与那只边牧极其匹配。
如果不是人狗殊途，我今生与那狗必结良缘。
我觉得他在扯犊子，明明就是为了尽可能利用我让我配合他，好把阿毛捉回来。
「你听话，很快就会过去的，叔叔不会弄疼你。」
他把我用绳子捆绑住，吊起来，放在大锅上面。
然后往大锅里倒满了油，还加了各种家里调制的佐料。
香气诱人，我自己口水都不断往外流。
看来叔叔也继承了家里的调味秘技。
大锅下，叔叔开始架好木柴。
他说，这样可以把那只边牧给引过来。
「元直你放松，千万不要紧张。」
说完，他点燃了柴火。
然后叔叔在旁边不断念叨我听不懂的语言。
我还记得，那晚的月亮特别圆，也特别亮。
09
随着柴火越烧越旺，锅里面的温度也越来越高。
我吊在上面，渐渐感受到了炙热。
我问叔叔，可不可以暂时把我放下来，锅里的味道呛得我有点受不了了。
谁知叔叔并不理睬，依旧专注地念着他自己才能听懂的东西。
锅里汤料热浪不断，我的鼻涕眼泪直流。
「叔叔，救命啊~」
我忍不住大声呼喊起来。
然而叔叔却在旁边笑了。
笑声十分可怕，表情异常狰狞。
尤其是他的眼睛，变得和饥饿的野狗别无二致。
接着他把自己双手叉在地上，连同双脚，开始围绕着我下面这口大锅慢跑起来。
叔叔他，他好像条狗啊！
我看到叔叔嘴边不断流哈喇子，同时用贪婪的眼睛打量着我。
叔叔……不……他不是叔叔……他到底是谁？
难道今晚要在这吃了我？
油锅已经沸腾起来了。
我被熏得眼睛睁不开，嘴巴发不出声。
即使想呼喊，也没什么气力了。
再说这偏僻的地方，在寂静的晚上，谁会来这里救我呢？
叔叔见时机成熟，站起来，准备扯下吊住我的绳子，让我落进油锅。
这时候，一支箭射在了叔叔的左小腿上。
叔叔「嗷」的一声，趴在地上。
10
我看到英叔站在门外。
英叔继续张弓搭箭，准备再射他一支。
叔叔害怕了，不断窜逃。
英叔的箭难以瞄准他。
这时候，叔叔趁机找准我和英叔构成三点一线的盲点，从烂墙处翻身而出。
英叔把我从油锅上方解下来。
「你没事吧？」
「我叔叔到底是怎么了？他刚才好像好吃了我一样。」
「不是好像，他就是存心要吃你的。」
「为什么？」
「你叔叔八成是在外面和别人学了点阴阳法术。
「这种法术可以趁月圆之夜，通灵其他动物。通灵期间吃掉一个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人，寿命就能延长十年。
「但这种法术一施展，方圆几里有灵性的人和动物都能感应到。」
「我叔叔为什么要那样做？」
「人和动物没什么区别，都很自私。你回想一下，你叔叔最近有没有带什么比较凶猛的动物回来？」
英叔一提，我这才想起，叔叔上次带回的狗群里面，有一只体型庞大、眼神凶恶的鬣狗。
叔叔曾告诉我们，这鬣狗是吉祥物，能给家里带来福运，不要杀。
爷爷信了他的话，专门在家里腾出一个宽敞的房间给鬣狗住。
鬣狗见谁都一副恶狠狠的样子。
但是对叔叔，永远是摇尾巴，亲热得不行。
这个院子离英叔家比较近。
英叔看出了我的担忧，对我说：
「今晚先不要回去了，住我那吧。」
11
我跟着英叔去到了他家。
英叔家也很大，但是他家收拾得很整洁，有秩序。
英叔给我准备了一间非常宽敞、舒适的房间。
这个房间像是提前精心为我安排好的一样。
床单的颜色、被褥的厚度、吊灯的样式都是我非常喜欢的。
「今夜你就睡这里吧。」
睡了几个小时，我迷迷糊糊地处于半睡半醒状态。
因为感觉有些不舒服。
微微睁开眼，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睡在了一张毛毯上面。
只不过这个毛毯的毛有点扎皮肤。
我顺手想把毛毯给捋平。
捋到床边时，摸到了一双冰冷的手。
我顿时惊得一身汗，立马清醒了许多。
借着月光，我看到英叔正蹲在我床边，那双手正是他的。
「英叔，你……」
英叔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，嘴边不断流口水。
「我救了你的命，你是不是也该报答我一下？」
他那样子，和我家叔叔先前要吃我的样子别无二致。
这时候，我察觉到，我身上盖的不是被子，而是一张巨大的狗皮。
刚才我捋的毯子，也是用狗毛织好的。
难怪扎皮肤。
这些狗毛，似乎在哪里见过。
阿毛？
我脑中突然想到了它。
难道英叔杀了阿毛？！
没等我多想，英叔突然「嗷嗷嗷」地叫起来，脸变得极其抽象，嘴巴越来越大。
他跳得老高，张开大口向我扑来。
12
我大喊一声，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。
再次睁开眼时，外边已是大白天。
原来只是个梦。
英叔的门外传来了嘈杂的声音。
原来是爷爷和爸爸他们过来了。
他们要把我从英叔这接回去。
临走时，英叔看出了我的担忧，找机会悄悄对我说道：
「放心吧，白天或者有人的地方，你叔叔不敢胡作非为。
「还有，千万不要吃狗肉和狗肉火锅。」
一路上，爷爷没和我说什么话。
然而我们一到家，爷爷立马换了脸色，一把抓过我，按到地上。
「说，你昨晚到底干什么了？」
「没……没什么，我去英叔家睡觉了。」
「还装！」
爷爷劈头拿起扫帚，对我就是一顿乱打。
爸爸像个木头桩子一样，杵在那袖手旁观。
「你叔叔都告诉我了，你联合外人，坏我们的好事！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！」
爷爷对我继续发泄。
我除了忍着，啥也做不了。
通过眼睛的余光，我才发现不知何时站在角落的叔叔，正一脸得意地看向我。
我知道，如果告诉爷爷，说叔叔昨晚要吃了我，还会继续挨打。
爷爷最疼爱的，就是他这个小儿子了。
他根本不会相信我。
今天我算见识了叔叔的真面目。
叔叔这时候又开始和稀泥了：
「爸，算了，他还小，原谅他吧。」
爷爷怒气未消，指着我：
「下次你再不听家里人话，跟外人跑，我就打死你。」
13
爷爷给了我一个将功赎罪的任务。
他让我去镇上拉客。
「跟那些熟人说，今晚我们店打折，半价就能吃到原来美味的狗肉火锅。
「告诉他们，我和你爸新研制了更带劲的底料，保证他们没尝过。
「你小子最好给我请五桌人过来，不然就打死你。」
在家里，爷爷的命令大于天，我不敢不听。
下午，我走在镇上的马路上，却发现没有几个人。
但路上似乎多了很多狗。
而且这些狗似乎不太对劲，它们眼睛里流露出藏不住的痛苦。
走了没多远，我看到了李婶提着菜篮往回走，于是在她后面喊道：
「李婶，今晚来我家吃火锅吧。」
谁知一向对我亲和的李婶回头一看到我，就像看到贼一样，加快步伐往家里跑。
李婶这一跑，引起了更远地方另一个人的注意。
那是唐六叔。
李婶不要命地对他叫道：
「老唐，还不快跑啊，他们元家要吃人了！」
唐六叔这时候也看到了我，拿起手上的农具，和李婶一起，慌乱地往回跑。
我不理解，他们到底在害怕什么。
我只是一个小孩，他们有什么好怕的。
在镇上兜兜转转了两个小时，镇上的那帮熟人要么就是大门紧闭，要么就是看到我扭头就跑。
好像我是只饿狗，会把他们吃了。
往常这个时候，镇上各家各户多少有些动静，一眼望去，炊烟袅袅，人气蒸蒸。
可现在，却死一般的沉寂，如乱葬岗一般的毫无人气。
除了那些多出来的丧气的狗。
很快天就要黑了，我害怕自己会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，于是想着不如先回家。
爷爷说过，如果我没请到五桌人过来，会打死我。
可现在我一个人在外面，除了家我还能去哪？
14
英叔。
对，英叔知道很多东西，还救过我的命，不如去英叔那里，既可以了解镇上的情况，也能躲避爷爷的责罚。
天越来越黑，我呼哧呼哧地跑到英叔门口。
准备敲门，结果看到英叔的门是虚掩着的。
「英叔。」
我喊着英叔，但英叔家没人应。
英叔应该在屋后吧，我只好冒昧推门走了进去。
结果刚一进去，里面的情况就让我大吃一惊。
英叔家里不知道被谁捣腾得乱七八糟，所有的家具东倒西歪，完全失去了上次应有的秩序。
难道英叔家被人打劫了？
我心中突然有一种隐隐不安，害怕英叔被歹人给夺了命。
我一边喊着英叔，一边进到他屋子里找人。
屋子里似乎很久没人住没人打扫了，房间也显得十分破旧，墙体掉灰，门窗掉色。
天花板以及墙角旮旯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蜘蛛网。
我的手不小心划过一个桌子，几个指头瞬间沾满了灰尘。
这是我昨天来的地方吗？
怎么会这样，英叔家一向很干净的呀。
正疑虑着，我的眼睛瞄到了英叔房间角落的小沙发。
上面似乎有什么东西。
我想开灯，英叔家的开关似乎坏了。
光线太暗，我只好走过去去看。
这一看顿时吓得我魂飞魄散。
沙发上的东西不是别的东西，而是一张人皮。
是英叔的人皮？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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